壮丽70年奋进健康路middot

8月17日,盛夏的空气中吹来丝丝凉风,左雪梅和女儿来到绵竹市土门玫瑰谷,无数缤纷而香气四溢的玫瑰迎风摇曳。没有人能相信,上个世纪50年代,这里还是血吸虫泛滥的烂泥田。时光总令人感慨,左雪梅仿佛又看到父亲戴着一顶晒得发白的草帽、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佝偻着身体吱吱扭扭地远去……这曾经是父亲“战斗”一生的地方,也是她自己和更年轻一辈们坚守的地方。

记者|胡丽苹

新媒体编辑|詹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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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左德之(右二)和他的同事们

血防一代

远看像要饭的近看原来是灭螺的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源于毛泽东的号召:“一定要消灭血吸虫病。”那是年。

“提起烂泥坝,人人都害怕;男人腹大像怀胎,妇女婚后不生娃;有女莫嫁烂泥坝,既受穷来又守寡。”这是绵竹县遵道乡水泉村曾流行的一首民谣,是当时血吸虫病在农村肆虐的真实写照。“当时全县26个乡(镇),其中24个乡(镇)都有钉螺分布,疫情严重的村,60%左右的村民都患有血吸虫病。”原绵竹血防所血防科主任李大明介绍。

绵竹处于四川盆地西北边缘,由于气候温和、土质肥沃、水源丰富、河渠纵横,为钉螺孳生和繁殖创造了“优越”环境,这也让绵竹在上世纪50年代成为全国血吸虫病严重流行的区域之一。

左德之(中)下乡

“年全国建立了三个血防所,其中一个就在绵竹。”李大明告诉记者。由于钉螺是血吸虫唯一的中间宿主,没有钉螺,血吸虫就无法生存,因此杀灭钉螺是防治血吸虫病的主要措施之一。在这种情形下,年2月,绵竹县一场全民动员的血吸虫防治行动浩浩荡荡地展开了,左雪梅的父亲左德之便是当地第一代血防人。

“一辆破自行车,一顶晒得发白的草帽,裤脚上还有永远擦不完的泥巴。”这是左雪梅对父亲的印象。左德之是血防所的外科医生,他下乡的地方是土门镇邓林村,除了为村民们查病、治病,他还经常背着兑有灭螺药的喷雾器,沿着村里的水沟一条条地翻看、查找,基本上是三步一蹲,五步一验,一边收集标本,一边消灭钉螺,日复一日。那时乡间流传着一句话:远看像要饭的,近看原来是灭螺的。

血防人员给赤脚医生讲血吸虫病知识

到了晚上,住宿是一个问题,血防所工作人员有时寄宿在村民家,有时就在小学校里用几张课桌拼起来或者是在打谷子的拌桶里铺上几把干草也就睡了。

查螺的时候,常常有医护人员被感染血吸虫病。“有阳性钉螺的地方,只要脚一下水,最多10秒,血吸虫尾蚴就会通过皮肤进入毛细血管。”李大明说,“没有手套,没有水靴,大家裤脚一撸,就跳到沟里去了,所以感染的几率非常大。当时采用锑剂治疗,毒性大、副作用多。”第一代血防人就是在这样反复感染、反复治疗的循环中走过来的。

正是第一代血防人二十多年来坚持开展查螺灭螺、积极治疗人群病情、综合治理等工作,到年,绵竹农村高达50%的血吸虫病感染率下降到了基本消灭标准,还创造出了鼎鼎大名的“遵道经验”向全国推广。

血防二代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

“女儿啊,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绵竹的血防工作就靠你们了。”年,左雪梅年仅50岁的父亲因肺癌病逝,只给她留下了一句叮嘱。于是,她成了名副其实的“血二代”。

90年代,绵竹的血防工作进入了传播控制阶段,工作条件也好了很多,但血防人下乡的装备仍旧只有一辆自行车、一顶草帽。

背着药箱,下乡给村民们做血吸虫病普查,这是左雪梅常做的事情。她努力学了很久的自行车,但那个年代的自行车极为笨重,她在狭窄崎岖的田坎上骑车,经常摔到田里,一身的稀泥。她最害怕的不是这个,而是农村家家户户养的土狗,“狗一追,我们就满田坎拼命地跑。”

年后,灭螺药五氯酚钠被淘汰了,取而代之的是氯硝柳胺,这种药的毒性没那么强烈,但味道依然刺鼻。“这药不便宜啊,几万块钱一吨,比撒白糖还贵。”同样是血二代,现任血防科主任的蒋健已经在血防所工作了21年,回想起刚参加工作的那段时光,他仍有很多感触。

为了判断村民是否感染了血吸虫病,医护人员会先给村民做皮试,呈阳性者再采血样,若血检仍呈阳性就要进行粪便检测。粪检是确诊血吸虫病唯一的手段。

由于大便收集器具匮乏,村民们往往就地取材,荷叶、南瓜叶等都是包裹粪便的材料,其中蓖麻叶最受欢迎。“从全县收集的大便都要集中送到血防所粪检室,检验人员要对每份样本进行充分搅拌,孵化,再用显微镜鉴别里面有没有虫卵。因此检验员们还得了个外号叫‘搅屎棒’。”蒋健说,“一到夏天,整个血防所都弥漫着那股味道,你可以想象的!”

这个时期,除了开展人畜化疗、药物灭螺工作,还进行了安全用水、粪便管理等相关综合防治技术措施。资料显示,绵竹市(绵竹县年11月撤县设市)实施了“一池三改”阻断传播源,至年10月,全市疫区建沼气池口;改建卫生厕所户;改建禽畜圈舍2m2;铺设供水管网公里,解决了29.7万人的安全饮水。

年,绵竹市达到了国家血吸虫病传播阻断标准,让历史血吸虫病人数停止在了人,血防事业从此翻开了新的篇章。

血防三代

未曾放松警惕血防路还很长

田间查螺

“这是我们绵竹的血防陈列馆,里面记录了血防人克服重重困难,消灭血吸虫病、巩固血防成果的完整过程……”8月8日,今年24岁的侯芮在为来访者讲解绵竹血防史。年,与左雪梅女儿年纪相仿的侯芮从川北医学院毕业,她选择了回到家乡,成为绵竹市的第三代血防人。

“虽然我家是绵竹汉旺镇的,但是从小到大并不是特别了解血吸虫病。”直到在血防所工作后,侯芮才知道,“我们今天有这么美好安全的乡村,是几代人的心血和汗水换来的。”

如今的绵竹,各乡镇都已经“沟端路直树成行”了,到目前连续30余年没有再查出会导致感染的阳性钉螺,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放松警惕。绵竹地处龙门山脉边缘,水系众多,现在仍面临着有螺面积广、钉螺易扩散的严峻形势。

侯芮介绍道,现在每年都要检查20多万只钉螺。到了汛期会特别忙,因为水面上的漂浮物也要检测,“尽一切可能,防止血吸虫病死灰复燃。”

新时期血防工作的另一大难点便是健康教育。“绵竹30多年没有出现过疫情了,所以人们对血吸虫病的认知极低,防范意识很薄弱。”侯芮说,“如何让居民了解和认识血吸虫病,增强防范意识,这让我们很费神。”

“血吸虫,害人精,人和牛,都可病,粪中卵,入水中,卵变蚴,钻螺身……”这是血防所自主创作的《舞韵血防》主题广场舞,在全市掀起了血防广场舞热潮。为了让宣传覆盖到每类人群,血防所还打造了独特的血防广播体操在全市中小学校推行。

年,绵竹市通过了四川省血吸虫病消除达标考核评估,创造了30年有螺无病、5·12地震后十年无疫情的奇迹。

今年是新中国成立70周年,血吸虫病肆虐的时期已经过去,但老一辈人留下来的血防精神,却一直都在传承。对此,李大明、蒋健、左雪梅、侯芮和更多血防人都有太多感触,“回首这条我们曾经走过的路,就像螺区变景区的玫瑰谷一样,早已花开遍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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