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父亲
于桀
今天是父亲的生辰,父亲离开我们已经十七年了,父亲走时因工作单位(企业)破产,加之远离单位,连一个追悼仪式都没有进行,只在最后一晚我和兄弟妹一起跪谢前来吊唁的亲人朋友,说了几句话:一身硬气的父亲终因病魔离我们而去,感谢亲人朋友在父亲病中探望为父亲送行!其实父亲是个热心的人,是个很喜欢帮助别人、乐于助人的人,只是父亲脾气大,外面普遍认识却未能理解。
第一次与父亲交流还是书面,那年我在层山就读,从小顽劣的我加之准备应招飞行员,学习不用功,父亲回家说与老祖父听,老祖父不放心,特地赶来看看,嘱咐我要好好学习,临别送老人家到汽车队下坡处,老祖父一再要我不送,要我回去看书,望着老祖父瘦弱的背影,我潸然泪下,回到房里回忆起老祖父含辛茹苦把我们兄弟拉扯长大,现在还不能安心颐养,有悔有怨有痛,悔自己不用功,怨父亲告诉老祖父,痛八十高龄的老祖父操心,一气呵成写了《背影》放在书桌上,纸面还蘸着泪水(其内心是让父亲看看),晚上自习回来,看到父亲也写了很长一段,更多地是要我好好学习不辜负老祖父的殷殷嘱托,言语并无责难(可惜原稿未能留下),看罢其实我更是羞愧。
当时父亲在机关上班,和人同住一间公房,二张床、二个办公桌,我们兄弟住在父亲床上(家里兄弟姊妹多,负担重,寄宿不起),父亲就借睡在同事床(同事年轻,离家近些,长期不在),有两天父亲没回房住,我看到他同事的蚊帐关闭,掀开一看,同事把床上东西拆了,留下一张恶语纸条,晚上我找到父亲,他带件棉大衣睡在新建厂房的地板上,地上就垫了草。现在想来父亲当时吃饭也不知是怎么解决的,当时父亲工作单位是定量提供餐票食堂就餐的,而餐票都给我们吃了。
更为揪心的是,后来我成家了,有了女儿,总是各种原因没有陪陪父亲,就是过年也很少,每年就是父亲生日独自去看看、吃个饭,直到02年不倒威父亲打电话,给我说想到血防科研所治疗(父亲是有血吸虫病),当陪着父亲检查时,我才看到他烂皮带、破背心,我不理解地问了继母,原来这些年企业破产,只发元/月生活费,弟妹尚小,父亲又爱面子,真不知道是怎么过的!结果父亲才住了几天就冲气走了,当时我还有些气恼,亏得伯父说过去看看。原来父亲并不是血吸虫病,而是得了肝癌晚期,医生说用介入手术可以多活几年,而介入手术费用要三万多元,父亲当然拿不出钱,又想借助治疗血吸虫改善病情,医院医生通过检查治疗,直接告白无力改变,父亲失望之余想回去手术又不想让我知道,只是走人,原有的气恼变成了愧疚,我们兄弟商量,不管怎样也得救父亲(其实当时我尽管混个小干部,也无经济实力),好在老兄转业有笔安置金,老兄拿钱、小弟陪护,我就跑跑腿,手术是做了,但并没有如医生所说,父亲病情日益加重,二个月内八次病危通知,最后父亲或是念旧,我以为医院,父亲不再有刚烈,什么事都问我,以我为主,一月来,我每晚陪在父亲病榻前,听父亲娓娓往事,更深刻感受铮铮铁骨的父亲的柔弱,父亲提出让母亲见上最后一面,但我没有这样做,我想了太多,不知道对与不对?!
父亲走了,十七年了,作为儿子,多的是愧疚和痛心,为什么在父亲最困难的时候我却不知?!为什么在父亲在世时不能尽孝?!
清明快到了,我只能在父亲坟前跪罪!
父亲的生辰,愿父亲天堂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