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钉螺,送瘟神,吴江这段历史你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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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7月1日,毛泽东主席在得知江西省余江县基本消灭了血吸虫病,十二省、市灭疫大有希望后,欣然写下《送瘟神(二首)》。从以前瘟神造成“万户萧疏鬼唱歌”的悲惨境况到而今送瘟神时“纸船明烛照天烧”的热烈场景,主席的激动之情溢于诗中。这瘟神,指的就是血吸虫病。

那么,这小小的血吸虫何以能牵动主席的心?想必太多的吴江人都能给出正确答案,一些上年纪的人至今提起这还会心有余悸。是的,曾几何时,血吸虫病在长江中下游的很多地方都是梦魇一般的存在:皮肤接触到疫水十几秒就能被感染,造成的后果是:儿童影响发育,妇女不能生育,青壮年丧失劳力以至死亡。血吸虫病的肆虐横行,使不少疫区人烟稀少,田园荒芜,还出现了不少“寡妇村”“无人村”。

而吴江,由于河港纵横交错,水网分布密集,也曾是重灾区之一。据当时寄生虫病学者做过的一些调查证实,吴江深受血吸虫病之害:民国5年()梅堰小港里村有60多户余人,到解放前夕,先后有73人死于血吸虫病,25户死绝,22人弃家外出讨饭,解放时该村只剩下19户63人,其中患血吸虫病的就有61人。八坼友谊一渡村,原有27户人,在解放前夕的短短三年里就有27人死于血吸虫病,其中7户死绝,6户只剩1人……

虽然血吸虫病在我国流行由来已久,甚至在湖南长沙马王堆出土的西汉女尸中就发现有血吸虫卵。但是,直到新中国成立前,都没有全面的血吸虫病防治措施,对晚期血吸虫病人也无有效的治疗方法。“落雨只怕天亮,穷人只怕肚胀”的话很形象地道出了当时人们的无奈。

血吸虫病流行示意图

血吸虫病晚期病人

新中国成立后,党和国家十分重视吸血虫病防治工作。年征兵时血吸虫病检测列入体检重要项目,那年,吴江近万名应征青年的阳性检出率竟高达64.09%!当年12月,吴江成立了县血吸虫病防治站,并组织社会医生力量配合开展血防工作。年,第一次全国血防会议召开后,吴江又成立了县防治血吸虫病委员会,有计划地开展全面防治。

以赤脚医生为主体展开治病

工作人员深入农村进行“三算、三比”活动:一算身体健康、二算生产账、三算经济账;一比新旧社会、二比防治与不防治、三比科学与迷信。专业人员徒步到农村,用现场捉到的活钉螺(血吸虫的中间宿主)压碎后,让大家在显微镜下看到尾蚴的活动,告诉他们这就是血吸虫病的病因所在,消灭血吸虫病要从查明螺情,灭光钉螺入手;管好人畜粪便,搬迁沿河粪缸,不在河里洗刷马桶……只有切断传染源,才能把血吸虫病彻底治好,破除得病是由于“风水不好”“天意”等迷信思想。当时还举办“五生”(生产、生活、生命、生长、生育)活动,利用黑板报、展览会、有线广播、幻灯片、文艺演出等各种形式进行宣传。

自编自演血防文艺节目

血防站成立后,在乡镇联合诊所设置了委托治疗组,农村合作社也在社内、生产队内配备了保健员、卫生员,年开展以灭螺为中心的防治运动后又组织培训了名灭螺骨干。至年,全县有大队血防员人,生产队血防员人。年至70年代初,培训和充实了各公社赤脚医生、生产队卫生员,保证每个生产队都有2至3名卫生员从事血防工作,农村血防总人数达1.4万。这是由于当时吴江血吸虫病流行面广量大,据统计,全县流行区人口有66.50万人;累计查出钉螺面积多万平方米,列全国水网地区流行县(市)第三;累计查出血吸虫病人数16万多,列全国血吸虫病流行县(市)的第十三位;血吸虫病人更是遍及所有行政村。

面对严峻形势,吴江的血防工作,不分你我、统一部署、互相协作。特别是60年代初,县、镇(乡)各级纷纷召开誓师动员大会,一场轰轰烈烈、声势浩大的消灭血吸虫病人民战争就此拉开序幕。

八坼公社友谊大队召开血防誓师大会

东太湖围歼灭螺

先是摸清钉螺分布情况及分布规律和特点,随后开展查螺灭螺试点,接着分期分批进行查螺灭螺突击行动和歼灭战。在以查清灭净钉螺的血防群众运动中,各地都做到了查一块、灭一块、清一块,还总结出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干(干港灭螺)、铺(铺无螺土)、铲(铲有螺土层)、填(填旧河开新河)、塞(塞洞穴)、封(封石缝)、拆(拆修水码头)、捉(捕捉残余钉螺)。后来还增加了药物灭螺,使得有螺面积大幅下降,阻断吸血虫病传播的中间宿主。

围垦灭螺誓师大会

在这场全民灭螺的运动中,吴江也有“种瓜得豆”的无心之举,那就是肖甸湖森林公园(同里国家湿地公园)的形成。五六十年代,肖甸湖周边村庄饱受血吸虫病肆虐,于是年寒冬,吴江、昆山组织肖甸湖周边群众对有螺芦草滩进行围垦药浸、挑土覆盖、造田,后来还种植了大片水杉、毛竹,经过近半个世纪的休养生息,竹木成林,肖甸湖也就此变为一个生态休闲的好去处。

如今的肖甸湖

再来说当时那些负责治疗血吸虫病的医务人员,他们克服种种困难,睡地铺、吃行灶,在一线夜以继日地工作。有集中分批治疗的,也有深入大队吃住农民家的。而对晚期血吸虫病和夹杂病患者,实践证明更适合中医药治疗,当时宋霖若、钱星若等9人成立了研究组,医院开展工作,创制“集效杀虫丸”等方剂,疗效较好。后来绝大多数晚期吸血虫病人都改善了症状,恢复了劳动力。

年,吴江基本消灭血吸虫病指标,年后没有新增血吸虫病人,年起再未查到钉螺,年所有血吸虫病人得到治愈,至此,吴江终于完成了消灭血吸虫病的任务,彻底送走了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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